火影之新生第一百四十七章 祝福
在一阵惨绝人寰的单方面殴打之后，鼻青脸肿的少年被余怒未消的九尾一脚踹到了五小只的身前，哭丧着脸叫道：“呜呜呜……你这家伙下手可真狠……”
九尾弯下了腰去，无比和蔼地对少年说道：“你这么喜欢用脸贴地板，是想永远和它在一起吗？”
“不……不……我马上起来，马上起来……”
众人只见刚刚还趴在地上揉着屁股的少年瞬间站得笔直，再配上他那张被打成了猪头的脸，显得极为滑稽。
“哈哈哈……”木叶丸、萌黄和乌冬捧腹大笑了好一阵子，在鸣人‘哀怨’的注视下才勉强止住了笑声。
【我居然完全没有分出真身和冒牌货的区别……】少女面上分毫不露，心底却有些酸涩。
【他们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明明从长相到查克拉气息都完全一样啊。】龙二和泽也暗自惊奇道。
“你们不清楚这个混蛋之前的性子，瞧不出问题也很正常。”九尾瞥了老法师一眼，似笑非笑地解释道，“要不是伊尔法师刚刚的那手试探，我其实也不能完全确定。”
面对众小只疑惑的眼神，伊尔明斯特微微一笑，说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刚才那个冒牌货说他支持予墨掌控魔网，你这个正主又是什么意见？”
鸣人两手一摊，望向了一旁踌躇不安的少女，咧嘴笑道：“我能有什么意见？予墨她自己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她愿意主动挑起这个担子，我当然是全力支持啊。”
少女只觉鸣人的双眼化作了一对幽深的漩涡，瞬间将自己的意识吸收了进去。无穷无尽的画面在她的眼前飞快闪过，上一刻原初的魔法从光之女神苏伦和暗夜女神莎儿所碰撞的力量中诞生于世，下一刻浮空城上的人类法师便在诸神的漠然和凡人的狂欢中撕裂了魔网，亲手将他所珍视的家园推入了毁灭的深渊。借助先知的双眼，少女能够看清原始魔力在魔网的作用下逐渐被塑造为成型法术的每一个细节，体悟魔网本身随着文明发展与位面扩张而逐步完善的悠久历史。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才从如痴如醉的幻梦中苏醒了过来。无知的帷幕被缓缓揭开，世界运行的玄妙径迹在她眼前逐渐显现出了原本的模样。
但少女现在却无暇关注这一切，因为鸣人那以星质构成的分身在她的眼中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七个闪烁着耀眼光辉的蓝色球体，以一种几何学上不可能存在的姿态彼此相交，缓慢转动。每个球体似乎都囊括了一个完整的世界，无数矛盾的概念自球体的表面升腾而起，又转眼消失无踪，好似太阳色球层上不断凝聚又湮灭的日珥。一阵针刺般的疼痛从少女的视神经末梢向她示警，但她的意识却深深陷入了这片违背常理的奇景之中，不得自拔。
“怎么样怎么样？我帅气的真容是不是让你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哈，我就知道！”
突如其来的胡言乱语打断了少女“痛并快乐着”的体验，不过短短的一瞬，七个闪耀的光球又重新变回了少年那张生有六道猫须的灿烂笑脸。就在她为刚才的奇景感到怅然若失的时候，少女眼中的脸庞很快又开始在她的脑海中扭曲了起来。混乱多变的印象在少女的脑海中掀起了一阵骇人的狂飙，反复刺激着她那有些不堪重负的神经。
“直面一位常理之外的超然存在通常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他们的真实面貌即便是稍弱一些的半神也不敢长久注视，以免自己的认知被他们不经意间所揭示的扭曲愿景污染，动摇神职的根基；但这同时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因为没有谁会比他们更接近世界的真相。”
老法师沉郁的嗓音就像是一剂安定心神的灵药，驱散了少女脑海中不断反复而又互相撕裂的印象。两行温热的泪水从少女的双眼中淌下，流入她的口中，却带着一股腥咸却又无比熟悉的味道。
这是她自己的血，曾在舅父的地牢里品尝过无数次，毕生也无法忘却的滋味。
“啊！予墨姐姐，你的眼睛……”
少女用手指摸了摸脸上的痕迹，拿到近前一看，果然见到了指腹上那一抹不出意外的刺目殷红。
“这只是你‘开眼’之后的正常反应，就跟宇智波族人在情绪激动时开启写轮眼一样，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副作用，放心好了。”
少女抬头向音源所在的位置望去，只见两副截然不同的景象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和谐交融在了一起，一个逾越常理，扭曲时空的超然存在，同时也是一位平平无奇，面带微笑的人类少年。所有矛盾的身份与标签，表象与感觉，都不过是同一个广袤无垠的精神实体向物质世界投下的不同倒影。
“我们马上开始举行构筑魔法网络的奥法仪式吧；时间已经拖得够久了。”
予墨向前迈出了一步，女神的祝福自她的灵魂深处具象为了实体，化为了一团银色的火焰凝聚在她的胸前。分散于环境中的自然能量在这道银火的作用下被编织成了一条条发亮的银线，顺着空间纤维的脉络渗入了时空连续体的每一个角落。
“不愧是我的同乡啊，缺什么也不会缺行动力……行吧，那我就再添点柴，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吧。”
少年微微一
笑，右手打了一个响指，灿烂的星光在众人眼前一闪而逝，下一刻，他的化身便瞬间崩解为了无数个耀眼的立体符文，宛如飞蛾一般扑向了那纯洁而神圣的火光。
【她就是你所选中的管理者吗，老师？】
【“管理者”可真是一个难听的名字，要不改叫“master”怎么样？】
【你……唉，算了，虽然我觉得你八成是脑子又在抽风，但像我这样尊老爱幼的好人，肯定是不会把这样大逆不道的猜想大声说出来的。】
【你已经说出来了，白痴！还有“尊老爱幼”是什么鬼，我有那么老吗？】
【……一点小提示，重点不是在“尊老”，而是在“爱幼”哦。】
【千！手！柱！间！下次决斗我一定会杀得你片甲不留，好叫你知道你老师我的厉害！】
【呵，也不知道上次决斗的时候是谁连裤裆都差点输给了斑，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自己是故意让子，简直没有一点儿棋品。】
【岂可修……】
“当——！当——！当——！”
一阵悠远的钟声将众人从方才荒诞幼稚的吵闹中唤醒了过来。无所不在的光辉充盈着他们的视野，银白色的圣火静静悬浮于中天之上，将整个夜空照得亮如白昼，火焰的中央还依稀能见到少女挥动手臂编织银线的优雅姿态，空灵浩渺，不似凡俗。
“看样子到目前一切进展都很顺利，但下面这一步才是整个仪式最关键的环节。”
老法师刚拿起法杖，刚准备施展守护结界，却心有所感地停下了手上的施法动作，看向了不远处风尘仆仆赶来的一行人。
“纲手大人。”
九尾的分身依照暗部礼节，单膝半跪向为首的五代目火影行了一礼。
“我们只是前来帮忙，接下来的一应事务，还要仰赖前辈的支持。”五代目火影双手将九尾扶了起来，真诚而不失礼貌地说道。
【阿纲，你终于到了。接下来的这个仪式至关重要，不仅与大陆居民的撤离密切相关，而且也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争夺龙脉控制权的战斗。你务必要协助伊尔明斯特法师守好阵地，帮助予墨完成魔法网络的构筑仪式，至于村里与撤离有关的一切事务，就交给日斩和大蛇丸他们去管吧。】
刚才与鸣人斗嘴的那个声音忽然在众人的心底响起，让纲手和她身后的忍者都是一惊。
“爷爷……”
纲手听出了声音主人的身份，迫切地想要跟自己的祖父说上几句话，却最终只是平静地答了一句：
“是。”
【老师，你还有什么要交代阿纲他们的话吗？】
不同于刚才斗嘴时的懒懒散散，初代目火影传音的语气此时显得尤为郑重。
【啊，为了给大家伙打打气，我就在这里交个底好了。】
纲手一听到这个声音，便心知祖父所指的“老师”的确就是这位最初被她视为晚辈，而后却又俨然成为木叶忍者第一人的漩涡鸣人。只听鸣人的传音略微顿了顿，似在斟酌接下来几句话的用词。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这次战争以失败告终，那么在先驱者同化掉地球上的灵魂之前，为了避免这样的危害祸乱其他世界，我会出手将辉夜之战以来时间线上的所有分支连同先驱者一起抹除。我自己会由于因果牵连而完全消失，而其他所有人的命运，也将因为剧烈的时空震荡而彻底改写。有的人或许根本不会诞生，有的人会因为世界线迁移而不再成为忍者，但可以肯定的是，你们现在所经历过的一切痛苦，悲伤，欢笑，喜悦，一切定义了你们作为“人”的东西，都将不复存在。】
一股撕心裂肺的虚无感就像蚂蚁一样噬咬着众人的心灵。他们只觉自己化为了一个个没有实体的旁观者，默看着一群与自己相差仿佛的灵魂体会着各自的人生，但却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在这片被灰色笼罩的国度中，一切仿佛都已经达到了某种完美的热平衡态，高尚与卑鄙，希望与绝望，彼此都毫无差别，不可分辨。
【当然了，我是对这场战争的胜利抱有信心的，你们也应该振作精神。尤其是你，牙，别把你家的赤丸给吓坏了。】
方才慑人的幻象在下一刻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听到鸣人的最后一句话，众人回头看了看犬冢家那位骄傲的忍犬使，却发现原本足有半人高的白色忍犬如今却缩成了一团，一边发抖一边紧紧咬着主人的裤腿。
“喂！鸣人！你到底在哪啊？不要故弄玄虚啊，混蛋！”
犬冢牙壮着胆向四周寂静的夜色大吼了几句，但回答他的却只有一阵仿佛与夜空和大地共鸣的滚滚雷声。
【我投射的力量不足以维持这道化身存在太久，但在消失之前，或许可以让你们接下来的任务稍微轻松一些。】
众人循声望向了天空，只见七个闪耀的蓝色光球不知从何处飞到了众人的头顶，沿着各自复杂的径迹缓缓转动，仿佛是在进行某项神秘的仪式。
【因时空
和命运之名】
璀璨的图纹自光球环绕的中心展露而出，无数道若隐若现的影子在光球表面半透明的薄膜间来回穿梭，似乎携带着某种独特的生命。
【我，漩涡鸣人，祝福你们】
众人只觉体内的所有细胞都活跃了起来，磅礴浩荡的查克拉在他们的经络中周转不息，仿佛海浪拍打沙滩一般，轻轻冲刷着体内平日里难以触及的穴道和部位。
【愿你们看破虚妄】
一阵明悟忽然自众人的心底升起。他们举目四望，只见原本那些在夜色中模糊而迷蒙的景象，现在却连纹理和光泽都看得分明。无数忘却的记忆如清泉一般涌上了他们的心头，却不觉纷繁离乱。
【坚守正道】
一条长长的小路出现在了众人的脚下，无数日夜兼程，风雨险阻，披荆斩棘，却依然走不到尽头。
“终点究竟还有多远？”他们扪心自问道。
“行于此道，便是旅途的全部意义。”一个温柔的声音回答道。
【荡涤邪恶】
一幕幕惨绝人寰的景象在众人眼前闪过：跪在庭前哀求的平民被侍卫活活打死，痛哭流涕的少女尖叫着被男人扒走衣物，英勇奋战的义士被他所守护的人民唾骂侮辱。无处发泄的愤怒令他们血脉贲张，但有一个胆怯的声音却在他们的耳边发问道：
“我们真的能够战胜他们吗？”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缓慢而坚决地答道：
“黑暗过后，便是光明。”
【直到永远】
下一刻，所有异象便如退潮的海水般渐渐消散，但众人的身体和精神却焕然一新，心底涌现出了无尽的勇气和希望。
“看来在融合了记忆之后，他对力量的把控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老法师闭目感受了一下自己灵魂之中活跃了数倍不止的精神力，摇头感叹了一句，随后对众人解释道，“我们刚才所接受的这些祝福，在国度天宇中也是只有神祇对选民才会降下的珍贵恩典。鸣人赐予了你……我们四个不同的祝福；其中最令凡人梦寐以求的一个，便是长生不老。”
“长……长生不老？”香燐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那岂不是……”
“这个‘祝福’可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青春年少的丈夫送走病床上耄耋之年的妻子，年轻漂亮的母亲看着自己儿女的棺木落入土中。这类骨肉分离的悲剧，说不定你们几十年之后就能亲身体验到了。”九尾冷冷对众人说道，“柱间当年都因为这种事情消沉了好久，你们的心志自比初代目火影如何？”
……
这番提醒宛如西风吹雪，凉水泼面，瞬间浇灭了几个年轻忍者心中翻腾不已的火焰。待众人重新冷静下来后，老法师才继续解释道：“至于另外三个‘看破虚妄’，‘坚守正道’和‘荡涤邪恶’，分别对应着洞察、韧性和力量。愈是强大的力量，承载着愈发沉重的责任，神祇赐福选民，是为了让他们成为各自在凡世意志的代行者；而鸣人此次降下祝福，也是希望你们能够顺利守护予墨完成魔网的初步构建，进而在大陆破碎之前借助魔网转移玉津山脉以南的生灵，以待和平再次降临。”
众人将目光重新汇聚到了半空中那位飘逸出尘的少女之上。虽然众忍者的力量与少女来源不同，但却并不妨碍他们感受到后者身上那股愈发强烈的威压与声势。
“绳树说他们那边一天之内就能搞定，这边需要我们留守多久？”一直在默默旁观的纲手忽然出声问道。
老法师飞快地默念了几句咒语，一层闪烁着微光的薄幕覆盖到了众人的身上，随后他朝九尾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一切探知都已被法术屏蔽。
“24-30个小时。”九尾沉声答道，“在战局明朗之前，先驱者的躯壳出于对人类肉体和灵魂的本能贪求，不会有意杀伤民众，但它却不会轻易放过胆敢与他争夺地球自然能量的柱间和予墨。接下来这一天的时间，我们肯定会面临持续不断的攻击，最好早作准备。”
九尾的话音刚一落地，人群中的香燐突然转身抬起了手臂，甩出了一条带有尖钩的金色锁链。锁链的尖钩与一道若隐若现的幽影相撞，激起了一阵小小的查克拉风暴。
“Ab’rhamda Gratio!”
无数蓝白色的飞弹自伊尔明斯特法杖的尖端四散飞出，在众人头顶连缀成了一片闪耀的弹幕。
“它们已经来了。”
无数凄厉的哀嚎自弹幕之后响起。寥寥几道深黑色的阴影冲破了弹幕的阻隔，快速向编织魔网的予墨扑去，但却被几枚足以扭曲空间的火焰手里剑逐一击中，形体溃散，重新化作了一团团混沌不定的黑雾。
“木叶丸，龙二，你们五个赶快进控制塔去操纵防御法阵；其他人也别愣着了，咱们一起上吧。”
众人目视着那一抹火红的残影飞向天空，纷纷摈除杂念，抄起武器，按照先前演练的阵型，同九尾分身和老法师一道投入了艰难持久的防御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