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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尘录

第093章 给人当刀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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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尘录第093章 给人当刀使

海州军大营,乌重胤长子乌行清的营帐。

“三弟怎么说?”

“三公子答应了,立即出战。”

“嗯,我交代你的话你都说了。”

“说了。”

“他怎么说。”

“三公子很气恼,还要我带话过来‘真的打不过,丢的是我的面子,与别人无干’。”

乌行清笑了起来,先是阴冷的浅笑,继而爆发出得意的大笑,最后是放肆的长笑不止。

……

少浪剑轻松地放倒了数十名海州军武士,凭的是前世多年修炼的武技,因为内丹蒙蔽不明,又没有铁臂弓在手,他的这番胜利靠的是实打实的真本事,这一点,便是被他打的灰头土脸,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海州军将士们也都是服气的。

强人敬好汉,遇到这样的好汉,众人虽然不服,但绝无人动歪心思,都是一门心思地想凭真本事打到他。

“都闪开,都闪开。”

一阵吵嚷之后,围着少浪剑的数十名愤怒的武士忽然兴奋起来,乌行道的出现点燃了他们复仇的希望。

乌行道是海州军中灿烂盛开的一朵奇葩,他出身高贵,面容英俊,举止温文尔雅,清高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他爱好读书,手不释卷,识闻广博,无不知无不晓;他喜欢美人,日日夜夜都离开不开美人的陪伴,他放浪形骸,任性妄为,却偏偏每一个见到他的女人都为之疯狂;他本应该是一个风流公子或成为一个纨绔子弟,但他却偏偏成了海州军中数一数二的猛将,不仅武技超群,更兼身经百战,威名赫赫。

这样一个儒雅的翩翩公子竟是能徒手搏虎豹的少年英豪,若非亲眼见识,谁能相信?

众人自觉让开场地,手接着手围成一个圆圈,阻挡圈外的闲杂人等靠近。

“在下海阳郡乌行道,敢问足下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在下道州军少浪剑,祖籍赵东郡。”

“赵东郡是好地方,未知足下与赵阳宗有何渊源。”

“有渊源,也没有渊源,在下与赵阳宗诸位真仙算是同乡,可惜他们不认识我,我也无缘结交他们。”

“哈哈,少兄真是风趣。”

“三将军来此是要替部下出头教训在下吗?”

“不敢,不敢,若少兄愿意,小弟愿意与兄切磋一二。”

“好说,好说,既是切磋,便请将军点到为止,别让在下太难堪哟。”

“客气,客气。”

二人说到这,俱不再说话,一股肃杀瞬间弥漫开来。众人纷纷闪避,以避煞气。

少浪剑手中没有兵器,乌行道也不用兵器,徒手相搏,招招到骨,拳拳见肉,虽然刺激,未免有些不大风雅。因此拆了七八招后,乌行道主动说道:“徒手搏戏,贱奴所谓,我与兄还是较量较量兵器吧,未知少兄平常使用什么兵器?”

少浪剑道:“若得方便,借一口剑使使。”

乌行道向跟在身后的阿兰使了个眼色,后者抿唇一笑,顿时捧出一只剑盒来,将一柄装饰古朴的松纹剑交到了少浪剑的手上。

“少兄觉得这口剑可趁手?”

“好剑,好剑,博浪海铁铸体,南岭松茸木为匣,风暴洋的水龙筋缠手,材质上佳,铸造工艺更是匹世无双。好剑。”

“可惜不是神器。”

“哈哈,你我也不是妖孽。”

“趁手便好,那么我们开始吧?”

“好。”

二人言语谦和礼让,一动起手来却是杀机凌冽,毫不留情。

少浪剑本想以仅得皮毛的苏门秋风剑法撑撑门面,掩饰一下身份,却突然发现乌行道外表谦和温雅,手上功夫却是又冷又硬,非但招式精妙到巅毫,更兼中气十足,一剑递出,阴寒逼人,大有倒翻山海、斗破苍穹的气势。这逼迫他不得不去除浮华,以硬碰硬。

电光石火间二人拆了三十余招,招招致命,寸寸惊心,四周围观之人胆颤心惊。梅、兰、香三人更是张大了嘴巴,几乎要叫出声来。只是她三人追随乌行道已久,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发出异响让乌行道分心,高手过招,差之毫厘,便有性命之忧。

“三弟,三弟,哥哥来助你一臂之力!”

随着一声断喝,但见一条壮汉,身披重甲,手持精钢重锤忽然闯出人群,不问好歹望少浪剑便砸,跟在他身后的有数十甲士,持枪带弩,杀气腾腾。

来者是乌重胤的次子乌行静,名字中虽然有个“静”字,为人却一点也不安静,行动处如风雷滚动,地动山摇。四周负责警卫的甲士纷纷避让。

咝——

一声丝帛断裂的脆响后,乌行道的胳膊上爆出一道伤口,鲜血飞溅在半空。

“三弟,三弟,你怎么样啦,你怎么啦?”

乌行静暴吼一声,挥锤逼退少浪剑,抱住了乌行道的腰:“三弟,三弟,你怎么啦,你可不要死啊。哥哥来了,哥哥来救你了。”

“二哥……你……”

乌行道抓住黑汉子的衣襟,一张俊美儒雅的脸霎时间变得狰狞可怖,苍白如死尸,不见一丝一毫的血色,皮下青筋爆出,如一条条蠕动的蚯蚓。片刻之后,他的脸赤红如血,眼睛变成可怖的血红,似乎能流出血水来。

“二……哥!”

乌行道用力一挺,大口大口的血便从口鼻涌出,他的一双手死死地抓着乌行静的衣裳,血红的眼直勾勾地瞪着乌行静,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梅、兰、香三个侍女扑抢过去,围着乌行道嚎啕大哭起来。

“是你,是你害死了公子!”阿梅疯狂地扑向少浪剑,不顾一切地撕扯他。少浪剑有些发懵,乌行道的武技修为极高,加之懂得一些内气调理之法,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在没有内丹加持的情况下,他便是拼尽全力也仅仅只是跟他打个平手。

能刺伤乌行道,这并不奇怪,两强相争,各不相让,实力又在伯仲之间,伤亡是早晚的事,只是这轻飘飘的一剑下去,怎么就要了他的性命?而且他的死状又如此可怖,显然是中毒而死……

中毒!

少浪剑凛然一惊,闪目望向阿兰,他手中的这口松纹剑是那个叫阿兰的侍女递给他的,若问题出在松纹剑上,阿兰当是第一嫌疑人。

可阿兰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她是自尽而亡,以一腔忠诚追随她的主人而去。

君辱臣死,主死仆亡。

这是一种美德,一腔忠诚,看起来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少浪剑只能苦笑,有人精心布设了一个局,借他的手除掉乌行道。现在阴谋得逞了,他成了杀人凶手,看起来在劫难逃。

“还愣着干嘛,抓住凶手,我要他死!”

暴怒中的乌行静不顾一切地扑向少浪剑,但他的动作很生硬,表情做作,一腔的激愤也完全是装出来的。

少浪剑冷静应对,布局之人若非是乌行静,至少也有他的份。应付这样的局面,他苦练多年的梯云纵算是派上了用场,闪转腾挪,累的黑大汉气喘如牛,吼声变成了喘气声。

更多的甲士围了过来,张开弓弩,竖起盾牌,架起枪林,少浪剑已经失去了逃走的机会。这个机会本来是有的,至少看起来是有。

“都住手。”

喊话之人声音不大,却甚是威严,所领卫兵不多,却个个精悍过人。他是乌重胤的长子,海州军军咨使乌行清。此刻,他手持大都督令牌,喝令众人都住手。乌行清厉声一吼,万呙巨早带着两员家将扑了过去,将乌行静强行带离战场,乌行清的亲兵旋即控制了形势,并将少浪剑团团围困。

少浪剑弃剑在地,并不打算挣扎,看起来乌行清是个能讲理的人。

“三弟是你杀的?”

“不是我,我没有理由杀他。”

“说说你的理由。”

“无冤无仇,在下又身陷重围,试问我有什么理由刺杀三将军?”

“你的剑上有毒?”

“这剑不是我的,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乌行清冷目一扫满地打滚的乌行静,冷冷地吩咐一声:“统统带回去。”

乌行静不干了,他暴跳道:“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人是他杀的,我是来救人的。乌行清,你这是公报私仇,我上了你的当,我中了你的诡计了。阿贵、张卫快去报知大帅,有人要谋害我!”

阿贵和张卫现在只能苦笑,他们俩早就被万呙巨的人死死按住了。

……

“三公子中的是败血僵尸粉,此毒是炎州山洞人用僵尸喂制,无色无味,我们查过,有人在松纹剑上动了手脚,将此毒抹在了剑锋上。侍剑童子已经自尽。”

海州军乌重胤的营帐里,乌重胤黑着脸听完心腹家将乌崞奎的报告,忍不住哼了一声。他踱步来到停放乌行道尸体的冰棺前,望着儿子虽然经过处理却仍显得狰狞的那张脸,一时唏嘘。良久之后,方才发声问道:

“所以线索断了?没有头绪了?”

乌崞奎和几名心腹家将面面相觑,俱都低下了头。

“我乌重胤一心为国,有些人看不过去了,我的命硬,他们克不死我,就拿我的儿子下手。乌行道,谦和礼让,与世无争,他们却也不肯放过。”

话说到这,乌重胤的眼眶里闪耀着泪花,他忍住不再说下去了。

“请大帅节哀。”几名心腹家将一起跪了下去。

乌重胤没有理睬他们,默自平息了一下心绪,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口授命令:“海州军后军辎重营副都尉乌行道勤谨忠诚,外出护运粮草,感受风寒,不能任事,着请调回海阳大营休养。其护兵若干人荒嬉误主,全部处死。”

几名家将对了个眼,都有一肚子话要说,却都没说出口。各自应声退出。

乌重胤多年老友、心腹参军孟世展赶忙将内外侍从都打发了出去,未及劝说,乌重胤已是潸然泪下,他嗷地一声哭出声来。孟世展连使眼色,乌重胤强忍悲痛,用拳头猛砸胸膛,更恨的脸色发青,咬的牙齿咯咯作响。

孟世展劝慰了一番,待他稍稍平静,端了碗凉茶递过去。乌重胤盯着茶碗,问孟世展:“同胞手足,怎能下此毒手?虎毒尚不食子,人怎能如畜生一般?”

孟世展无言以对,乌家四兄弟,除了幼子乌行远尚小,其他三子俱已成年,为了争夺世子之位明争暗斗,由来已久。

长子乌行清年纪最大,官职最高,功勋最大,最是稳重有威望,可惜他生母已死,继母对其处处防范,时时打压,乌行道虽是乌门长子,如今却步履维艰,处境十分尴尬。

次子乌行静粗中有细,看似鲁莽,实际机心暗藏,因为有母亲的暗中支持,处处与大哥争锋,本已占尽优势,怎奈他心焦气燥,脾气又坏,为乌重胤轻视。

三子乌行道人物风流,雅好诗书,恬淡无争,可惜他除了聪明,还有一身令人称道的好功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乌行道身处风暴眼中,日子很是难熬。

乌家三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孟世展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却又无计可施。论说世家大族,一旦有成年子女,册立世子就会提上日程,这也是为了家族稳定的大局着想。

但海州乌家册立之事却是一波三折,长子失宠于父亲,次子暴虐无人望,三子又有出世之心,三兄弟勾心斗角,互不相让,册立谁不册立谁,着实让乌重胤伤了一番脑筋,更致命的是朝廷对此事也十分上心,在册立世子一事上设置诸多障碍,迟迟不予明确。

乌家雄踞海州,实力雄厚,朝廷对其早有提防之心,哪肯放弃这样一个削弱乌家的机会?海州一日无世子,乌家的内讧就不会停歇,这当然对朝廷有利。

朝廷的险恶用心,乌重胤心知肚明,他一直在防范,但千防万防,到底百密一疏。有人假借他人之手杀了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乌重胤的心在滴血。

“行静还在羁押中。”孟世展提醒道。

“放了他。”乌重胤有气无力道。

“那个道州军的先锋官?”

“哼,让他给行道陪葬,难道委屈了他?”

“这个……”孟世展有些为难,他字斟句酌道,“这个人曾在道州城下立下奇功,一战而成圣骑士,深得麦长宁的亲睐,不仅任用为内军敢战都头、马步军弓箭教练,更将二子相托。每出战,必令与二子同行,为的就是借他的手侧卫安全。”

乌重胤的心忽然痛的厉害,自己何等身份,何等权势,竟然连找个人给儿子殉葬都做不到!

“你有什么主张,都说出来。”面对多年老友,乌重胤少有地发了脾气。

“我的意思,不妨先放他回去,他要粮草就给他粮草,……总之,来日方长嘛。”

乌重胤无力地挥挥手,打断了孟世展的话:“依你,依你。我的心很难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捂着心口走入寝帐,孟世展只得告辞离去。

待孟世展去后,乌重胤放下手,但腰依旧没有直起来,他是真的心痛。他以手掩口,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屏风后闪出一个人,虽然帐内光线很暗,寝帐内更是暗的近乎黑,但他还是选择了最阴暗处站立,且脸上戴着面具。

“我要你杀一个人。”

乌重胤从腰带里抠出一个纸条递过去,那人双手接过,看后手指一捻,纸条成为齑粉,他再一鞠躬,转身离去,始终未说一句话。

……

“可吓死我了,你怎么啦,呆了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呢,你?”

海州军大营外,司空湖、麦畑二人接住少浪剑,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起初有些刁难,后来上面发话,同意借粮,又请我吃了个便饭,所以就耽搁了。”少浪剑说的轻描淡写,他发现不远处的树林里埋伏着许多甲士,想来司空湖和麦畑二人把全副身家都带来了。

“你要是再不出来,我们就闯营救人了。”司空湖激愤地嚷道,看起来他吓的不轻。

“说起来真是险,若非我竭力劝阻,司空早就冲出去了。”麦畑也显得心有余悸。

少浪剑淡淡地笑了笑,在老兄弟的肩膀上拍了一把,他原以为自己只是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个世上,却不想还有这么多人愿意为自己死,少浪剑心生感慨,但眼圈没有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如此铁石心肠。

有了海州军的资助,三百人总算活了下来。

时间弹指过,仅仅只是五天之后,姑凉城外的形势就是一大变,各地勤王大军云聚于城下,反过来将两万蛮族包围了起来,粗略统计,各军不下二十万之众。

原先由各军将领推举的联军主帅乌重胤只得让贤,因为来了一个比他更有名望的人,禁军左虎卫上将军、镇国公、行行辕参军事公野望忽然手持皇帝的密诏出现在众人面前,立即被推举为各路大军的统帅,经公野望提议,众将又推举海州大都督乌重胤、道州大都督柏光为副帅,协助公野望。

公野望地位高、资历深、实权重、能力强,又是太后亲侄儿,皇帝的堂弟,由他出任统帅,诸将心服口服。加之众人都已看到此战必胜,皇帝必然有惊无险,谁又敢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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