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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尘录

第049章 有人想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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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尘录第049章 有人想黑我

重甲骑士因负重过大,战场上最忌落马,厚重的铠甲在马上可以给予骑士以极好的保护,但在落马后却会给骑士带来极为可怕的灾难性后果。当然这里并非战场,雪中天落马后不会因起不来身而被敌人俘虏或杀害,不过厚重的铠甲仍会给他带来其他方面的伤害,譬如,他的左臂因为剧烈的挤压而骨折,右腿的韧带也被严重拉伤。

“谁都不许靠近!谁都不许靠近!”

“胆敢靠近我家公子者格杀勿论!”

……

雪中天落马受伤后,雪家的家臣立即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他们挥舞着兵器,厉声喝阻试图施以援手的人,他们列成人墙,刀刃向外,将雪中天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了起来。

雪中天是雪家的唯一希望,猝然受伤,家人有此过激举动不足为奇。苏家兄弟、吴家兄弟和随后赶来的卿雨秋、石明汉也忙着约束各自家人,帮着雪家维持现场秩序。

白小竹透过攒动的人头望见了雪中天,他的面颊上全是汗水和泪水,俊秀的一张脸因伤痛而略显狰狞,那副精良的铠甲非但未能保护他,反而阻碍了众人对他的救援。迫使石空破不得不紧急隔断绊带,将整幅甲胄卸的七零八落。

盔甲里,雪中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绸衫,他的皮肤白的像雪,白的晃眼,白的不真实。

白小竹侧过脸去,左右张望了一阵,健步向少浪剑迎去,她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抓到凶手了吗?”

少浪剑摇摇头:“跑的太快,没抓着。”他看了眼乱哄哄的人群,提醒白小竹:“无凭无据的不能说那个人就是凶手,不能乱说。”

“什么叫不能乱说,分明就是他下的黑手,我都看见了!”

“可是别人没看见,这么大的事,要有真凭实据。听我的,千万不要乱说。这件事不那么简单。”

“不说就不说,你嚷什么,讨厌。唉,也真是邪了门了,为何要对他下手呢。我听说他胆小怕事,连只鸡都不敢杀。”

少浪剑没有接他的话,这件事迷雾重重,现在还完全是一锅浆糊。在雪中天冲入木人桩阵时,他忽然发现距离木人桩阵不远的看台上坐着一个神情诡异的黑袍男子。

天气如此炎热,他却拢着一阵十分厚重的黑袍,坐在那瑟瑟发抖,似在打摆子。这让少浪剑不由得不多瞧了他几眼,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上了那人的当,黑袍人出现在那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掩护一个衣着短褐衫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相貌普通,衣短褐,手里提着一个柳条筐,看起来像是一个送瓜果的仆奴。

雪中天舞刀跃马冲入木人桩阵时,看台上响起了一片喝彩声。这年轻人也驻足看台,随着大流挥舞手臂,高声喝彩。

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

但少浪剑的目光究非一般人可比,他一眼就看穿了那年轻人的古怪之初——他将柳条筐用麻绳挎在胸前,这不算什么,其他送瓜果的仆奴也这么干,但他胸前的柳条筐却远比别人挂的高,几乎已经齐胸。这么高的位置并不方便拿取物品,却可以避免旁人窥看筐中之物。

少浪剑判断这个柳条筐里一定有古怪!

当雪中天冲入木人桩阵的那一刻,此人却骤然将柳条筐放至肚脐处,且筐底朝外!

少浪剑推断,他的柳条筐里极有可能藏着一架机弩!

有人要暗算雪中天!

得出这个判断后,少浪剑不顾一切地冲下校军场,但一切都为时已晚。

雪中天轰然倒地,混在人群里、负责警戒的雪家家臣疯了一般扑向那个黑袍人——他们的目光一直被此人吸引——而放纵了真正的凶手从容脱身。

“此事暂时不要声张,待我回明师父,查明原委后再说。”少浪剑第三次叮嘱白小竹,后者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少浪剑的过分小心表达了一丝不满。

但她最终还是接受了少浪剑的提醒,保证在事情未明了前守口如瓶,绝不声张出去。

雪中天意外落马,最高兴的莫过于南义城了,真是要什么来什么,你雪中天是自己摔落马下的,这没什么好说的,我南某人只能忍痛宣布你的鉴证无效,一切荣誉属于苏家哥俩。

晚上,少浪剑详细地向苏清迈禀报了自己在校军场看到的那一幕,并说了自己的判断。

苏清迈听完后眉头紧锁,再三询问,确认少浪剑不是眼花没有看错后,他蓦然一叹,对少浪剑道:“此事暂时保密,不要再外传,尤其是小竹那,让她先不要说出去。”

少浪剑道:“请师父示下,这件事我是否应该追查下去。”

苏清迈笑了:“你年纪还小,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你的任务是看护好小竹,这两天她怎么样,听说今日在校军场她哭鼻子了?”

少浪剑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是哭了一场,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苏清迈道:“女孩子的心敏感易变,不是那么容易揣度的,且不可掉以轻心。”

打发了少浪剑出去,苏清迈再度陷入沉思,明夫人性情古怪得罪了不少人,难保不会遭人算计,当众让雪中天出丑自然是个很解气的报复方法。若是这样,那倒也算不得什么,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何曾有一日停歇过?

真正让苏清迈担心的是这是有人故意设下圈套挑拨苏、雪两家生隙继而发生冲撞。

若是这个原因,今天的事就只是一个序幕,后续更大的杀招将会接踵而至。鉴证大会还有五天才结束,这剩下的五天对他苏清迈来说可就是度日如年了。

衣夫人沐浴之后,描了淡妆,一身素裙,捧了一碗茶水走进苏清迈的书房。

夫人这个时候来,必是和他一样的担心。苏清迈赶忙迎了过去,接过茶碗,扶着夫人的手安置她坐下。

更多的时候,他们夫妻都可以做到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话题自然离不开雪中天,雪中天还只是一个少年,可供谈论的地方不多,于是话题很快就转到了明夫人的身上。

“听说她也到了平江府,我最近忙,你可曾去见过她。”

“她住在城东的余弦堂,我派人去请她来家里住,她不肯,我去拜访她,她又托辞不见,我们这位姐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生性要强,从小如此。”

苏清迈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自然知道,只是没想到都一把年纪了,非但没看开,反而更古怪了。我们这辈人中谁能跟她说的上话?”

衣夫人想了想,摇了摇头,叹道:“自雪大哥病逝后,她就中断了跟所有人的来往,独自守着一个儿子过活。中天那孩子,小时候是多么的活泼可爱,这些年你再看,老气横秋,暮气沉沉,看着真让人心酸啊。”

苏清迈也深有感触:“是啊,那孩子小时候多可爱,可惜遇到了这样一个娘。你知道吗,那孩子骑射固定靶、游动靶都是十发全中!哼,还说什么游历海外,无心仕途经济,都是假的。人家是背着咱们送孩子到海外用苦功去了,为的是掩人耳目。她这么做为的什么,就是要压咱们一头!事先不预约,眼看鉴证会将要结束,突然杀出,杀你个冷不防,让你连补救都来不及。我们这位老姐姐啊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

丈夫牢骚满腹,衣夫人只能勉强赔笑。她柔声安慰道:“她一个人孤苦伶仃这么多年,也真不容易。越儿、振儿都跟我说了,要照顾他们这个弟弟呢。他们这一辈没有我们这一辈的恩恩怨怨,应该能相处的更融洽。”

苏清迈愣怔了一下,苦笑了一声,还是点了点头。但究其内心,他对衣夫人的这番见解并不认同。一代有一代的恩怨,上一辈的恩怨或许不会遗传给下一辈,但新的恩怨一定又会冒出来,这一点他坚信不疑!

“你太乐观了,明家姐姐,这是要跟我对着干啊。其实她不该恨着我,苏越、苏振两个再出人头地也不会压着她们家中天,同出江南一脉,将来到了朝廷,只会互相砥砺,相互扶助,至少也多个关照!我们两家之间,本应同心携手,怎能自己内讧呢。这没道理嘛。”

苏清迈强压着胸中怒火,尽量以轻松的语调诉说心中的愁闷。

衣夫人能感受到丈夫的不满,却无更好的话来劝解:“只怕她不这么想,中天是当着越儿、振儿的面摔倒的,而且……”

砰地一声,苏清迈再难抑满腔的怒火,他暴怒地摔了茶碗:“这算什么狗屁道理!他儿子技疏落马,干我苏家什么事?!难道,难道,仅仅因为我儿子在场,就要把这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

衣夫人悚然而惊,慌乱站了起来,抓着手绢的手紧张的直冒汗。

最近被苏清迈冷落的花鬘见有机可趁,连忙闯了进来,小眼睛飘了飘,对衣夫人拿腔捏调地说:“庄主发脾气的时候,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你给我住口!”苏清迈怒吼道,额上青筋暴跳。

他指着花鬘的脸:“你给我滚出去!”

花鬘细腰一扭:“走就走,咱们缘分到此,恩断义绝。”

逐走了花鬘,苏清迈有些失落,他吐了口气,定了定神,端起衣夫人送来的凉茶,鲸饮而尽,大喘了一口,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衣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上前去,轻轻地握住了丈夫的手。

“是我不好,惊着了你。唉,这件事应该是冲着我来的,有人不想我过好日子。他们算计中天,就是要借明姐姐的手来折腾我。”

“明日我找哥哥出面去劝劝她。”

“别,现在去,就是欲盖弥彰。她会这么想的,更说不清了。”

此后,夫妻俩同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敌不动,我不动,我倒要看看究竟是那只黑手再阴我。”

夜半三更,苏清迈下了最后的决心,他起身送衣夫人出门,夫妻手牵着手,并肩夜话,竟有些依依不舍。门旁的一簇花丛猛地抖动了一下,有人幽怨地哼了声,带着一腔愤恨捂着脸跑向远方。

“今晚你别走了。”苏清迈发出真诚的挽留。

衣夫人朝那个背影望了眼,轻轻地拨开丈夫的手,柔声说道:“你早点睡,越是忙乱越是要爱惜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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