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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尘录

第208章 决心不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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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尘录第208章 决心不好下

被剥夺了同雪荷的同居权后,司空湖担心少浪剑想不开,便提着一壶酒和一只烧鸡来找他聊聊。连家家宴上,少浪剑只顾着应付各方敬酒,还真没吃什么东西,恰巧肚子正饿。

烧鸡很鲜美,少浪剑问哪来的,司空湖道:“还能哪来的,当然是厨房里拿来的。”

少浪剑道:“这烧鸡的味道跟以前的没什么两样,不像是暗夜之物。”

司空湖道:“对呀,我没注意呢,的确是别有一番风味,有一种过去的味道。却也怪了,这东西竟不如暗夜小鸡好吃,硬邦邦的像在啃木头,哪有暗夜小鸡鲜美多汁呢。我刚刚还以为那个厨子欺我是外人唬弄我呢。“

司空湖嗅了嗅,皱了皱眉头,索性都不吃了。

恰当此时,有人来请少浪剑二人出去夜猎。

出行者有连佩运等人,夜晚打猎别有一番风味,少浪剑也乐意见识一下炎州的古怪生物。一行人骑着炎州特有的三趾龙纹驹出了城,向西北而行,近三十里内都是平地,村坞建筑森严,显然都是为了防御黑暗中的古怪生物而设。

三十里外是一道山梁,山顶建设有烽燧,过了这道山梁,便是幽暗无边的森林。

众人驰马而入,走出约三里地,连佩运一行人都已经满载,便是几个年少的家族子弟也收获良多,少浪剑和司空湖却还两手空空。司空湖劝同伙:“连佩运请你出来,是想见识一下你的本事,你不露一手给他瞧瞧,只怕是不能收场,你听我的劝,露一手震震他们。”

少浪剑道:“这里的动物跟中土不同,我不知道哪些能动,哪些不能碰。”

司空湖笑道:“你未免太过谨慎,什么什么能动,什么不能动,什么都能动,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正说着,前方领导下令大伙下马休息,一群人便下马在林间小憩。

少浪剑被身边一株开的十分艳丽的小花吸引,那花的花瓣晶莹剔透,花心上伏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瞧着花纹有些古怪便远远地躲开了去。

司空湖撇撇嘴:“你这也怕,那也怕,如今连一只蝴蝶也怕,从今往后你不要跟人说你认识我,我没有你这样胆小怕事的朋友。”

说着伸手去戳那只蝴蝶,但听得有人厉声叫道:“万万不可。”

话音未落,那蝴蝶忽然一振翅,但见一片荧光朝司空湖射来,暴风疾雨一般。

司空湖大惊失色,竟不知躲避。

危急时刻,倒是少浪剑运起一块气盾替他挡住了射来的毒针。

毒针射在气盾上吱吱有声,司空湖完全吓傻了,待到劫难过去方才回过神来。

这一切,电光石火之间,局中的司空湖根本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倒是一旁的连佩运看的清楚,心中惊恐,忙赶过来询问司空湖怎么样,得知他没有受伤,方才松了口气。回头向管家吩咐了一句,牵来一个黑皮奴隶,让他去触摸停在花心中奄奄一息的蝴蝶,那黑奴惊恐万端,嚎叫着往后躲,管家大怒,一手揪住他的头发,另只手抓住他的手臂,硬逼着他伸了过去,手指与蝴蝶刚毛一碰,那黑奴便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

管家心惊胆寒,急忙向后闪退,慌乱之中早扯下一把带血的头发,却见那黑皮奴双手乱摆狂呼乱叫,眼看着皮肉就溃烂起来,冰雪消融一般,不消一刻钟皮肉烂尽只余白森森的手掌骨,疼的他面色发紫,倒在地上直抽抽,忽然用力蹬了两下,便一命呜呼。

连佩运哼了一声,手指着花心中的蝴蝶微笑着对少浪剑和司空湖说:“此物名唤霸王蝶,双翅上有五万三千根刚毛,每一根刚毛都带有剧毒,一旦粘在人的皮肤上,立即溃烂,损及心肺,极其凶险。想我先民筚路蓝缕开拓岭南时,不知被它害死多少人。唉,此物在南海境内本已绝灭,不想永夜之后,竟又回来了。”

一时吩咐总管知会太守府发出安民告示,晓谕所有人知道。

见少浪剑和司空湖望着那具奴隶尸体发呆,便道:“休要怜悯他们,他们跟森林绿人同宗同祖,不种地,不经商,不渔猎,一味的劫掠吃人,死不足惜。”

司空湖道:“谁怜悯他来,我是听说这东西擅于使美人计,常用他们的妻女设局引诱人类上当,一时好奇多看了两眼。咦,长成这幅怪摸样,他们的妻女也好不到哪去,除了囚徒和兵营里的兵只怕也没人会上他的当。”

连佩运道:“这狗奴犯在我手里,我才不当他是人,肆意折磨,故而骨瘦如柴,不中看。若是你不折磨他,便也是极雄壮的一条汉子,尤其那话儿简直逆天。他们设局诱惑人不假,但不是使美人计,而是丑男计。”说到这,连佩运无奈一叹:“世上总有一些无聊的女人,明知是火坑也要往里跳。都说男人精.虫上脑无药可救,女人何尝又不是,为了贪图肉.欲之欢,简直命都不要了。”

司空湖探头去瞧那尸首胯下之物,只见到一道骇人的刀疤,原来是被阉割了的,于是连连摇头叹息。

因为这场惊吓,众人便草草结束了打猎,在林中空地上燃起篝火,烤起了肉。

连佩运道:“少兄短短五年之间,修为有如此精进,当真可喜可贺。可笑我当年肉眼凡胎,竟没看出你是仙门弟子。”

司空湖道:“不是你眼拙,也不是他城府深,而是他师门规矩大,他若敢显露身份,就是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连佩运哈哈大笑。

少浪剑道:“休要听他胡说,当日我外出秋考不慎死于邪祟之手,一抹残魂转世重生,违逆天道循环,犯下大忌,故而不敢以真相告人。当日在江南时我天门未开,又无内丹,连兄自然看不出我的深浅。至于这两年能有如此精进,却是机缘巧合,得贵人相助,否则以我的资质哪有今天的修为?”

他已非籍籍无名之辈,有什么背景,连佩运自会查证明白,故意隐瞒是愚蠢的。

连佩运微微点头:“听说少兄重生后得了一件至宝,可否让小弟一观?”

少浪剑忙取出三斤神精铁,那铁入连佩运之手,竟然荧光大作,似有不肯之意。连佩运生性刚硬,见他不肯故意细细观摩,一时感到那铁冰寒刺骨,忙运真气抵御。内气刚吐,这铁又变得炽热无比,连佩运震惊无比,知道这铁灵性太强,自己无福享受,连忙交还了给少浪剑,口中连声赞道:“果然是太古神器,了不得,了不得。”

那铁震慑了连佩运,在少浪剑手中收了荧光,恢复成一块灰突突的顽铁。

少浪剑主动道:“昔日微末时,连佩岑兄曾赠我一件神器以自卫,今日当物归原主。”

少浪剑说的正是上古神器碧玉刀,昔日在平江府历阳镇,他因机缘巧合救过连佩岑,而得了这件宝物。小碧虽不及神精铁灵性强,却也是一件难得的上古神器,此物虽是连佩岑所赠,但在少浪剑手中却无大的用处,而今他另有如意宝物在手,觉得不该暴殄天物,故而主动提出物归原主。

连佩运笑道:“连佩岑是我连家女儿不假,但这件宝物是石家赠送给她的,她自然想送谁就送谁,大丈夫一诺千金,断没有送出去的东西又收回来的道理,少兄安心收着便好。”

正说着话,又有骑士骑着三趾龙纹驹飞驰来报,说驻军有紧急军务,太守和驻军都尉请连佩运回去协商。

所谓协商其实就是请连佩运回去拍板拿主意,军情如火,不可有丝毫耽搁,连佩运撇开大队提前回城去。

目送他走远,司空湖悄悄问少浪剑:“你把三斤神精铁给他看了,你猜他会不会想谋夺你的宝物?”

少浪剑笑道:“连堡主光明磊落,绝对不会起这种心思。”

司空湖却把头直摇,连声道:“小兄弟,你还年轻,看人不能一根筋。所谓财不露白,行走江湖还是谨慎为上。”

一回到连家堡,少浪剑就去看望雪荷,连佩岑也在,见了少浪剑便道:“当真是情深意重,一刻也不得分离啊。”刚说完,石一阳就过来请她回去,雪荷立即回敬道:“伉俪情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矣。”

连佩岑大囧,她害羞时面颊艳若桃花,美的不可方物。

石一阳也听说少浪剑有太古神器神精铁,说要见识,少浪剑解剑交在他手上,这剑却光华全无,就是一块顽铁。

石一阳赞了两句好铁,意下怏怏,觉得这铁瞧他不起。

少浪剑忽又提起小碧的事,执意要将此物归还。

连佩岑白了他一眼,娇容生变,嗔道:“你当着他的面提及此事,回头他又要多心了,我被你害死了。当初你可是发了誓不提此事的。”

这一回轮到少浪剑窘迫不堪了。

石一阳笑道:“提与不提,我都已经知道,当初你撒谎说弄丢了我就不信,上古神器怎么可能弄丢?”

少浪剑道:“昔日道行微末,不得不仰赖此宝自保,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连佩岑伸手推拒道:“送她给你,是因为你曾救过我,知恩不报非君子也。送出去了便是送出去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只是那贱婢生性孤傲,料必你也支使不了她,罢了,你既然不要她了,我便收回来吧。”

说罢念动咒语,但见虚空一晃,小碧神气活现地窜了出来,围着连佩岑转个不停,似一个爱撒娇的小姑娘。

连佩岑将她拘在手中,厉声申斥了两句,小碧耷拉着脑袋,诚心受教。

教训完毕,连佩岑将此物转赠给雪荷,雪荷把手直摆,怎么也不肯要。

连佩岑笑道:“你夫君是大英雄,大英雄自然要去做大事,天降永夜,有多少事等着他去做,岂能时时守护在你的身边呢?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他的牵挂,若无得力的宝物护卫让他怎么放心,若分了他的心,岂非是你的罪过?”又抓着雪荷的手,悄悄说:“这宝物是他老石家的,是你夫君懵懂说了出来,你若不收,我带回去,早晚让他哄了回去。”

雪荷这才拜谢收纳,连佩岑教了她运使之法,说来也怪,同样的口诀,少浪剑念诵之后小碧爱答不理,傲娇的不可一世,雪荷念诵,却是一唤即至。重女轻男到这种地步,让少浪剑也是无语。

一时有人来说筵席布置好了,原来是石一阳、连佩岑夫妇做东请少浪剑、雪荷、司空湖、秋名的客。筵席摆在关海阁,远眺可见海上的那一抹光。

这光似海上晨曦,永恒不变,无始无终。

连佩岑告诉他们,早在光明世界,南海这边的光照就比北方多,一年之中竟有一半时间一天的光照超过七个时辰,永夜即降,举世皆黑,这里却还残留着一丝光明。

司空湖问:“有人说那光其实是海中火山喷发所致,并非真的光亮,可是这个道理?”

连佩岑道:“赤炎海的海水比别处要略微咸一些,热一些,除此之外并无什么不同。旧日曾有人驾船出海,行出三千里,依然是海。可惜我没有神针鹤,若不然飞出去一万里去,看看这赤炎海究竟有没有边,海的那边又是什么?”

雪荷道:“这一世界只有一个中洲,中洲之外再无大洲,就算神针鹤一直走下去,到最后看到的还是中洲。”

连佩岑咯咯笑道:“妹子你真是天真呢,你这话是谁教你的。”

雪荷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少浪剑。

连佩岑悄悄地咬着她耳朵说:“他若非骗你,就是被他师父骗了。”

……

南海虽有连家堡这样强悍的家族,又有海面上透来的微光,但也并不平静,从南岭下来的岩穴人和森林绿人正横扫一切,连佩运得到军报说,距离南海千里之外的交阳城被岩穴人攻破,残部在太守的率领下正向南海退却。

情势危急,连佩运决定亲自率部接应。

少浪剑请求一同前往。

岩穴人本居住在南岭腹地,他们有特殊的挖掘技能,能在坚硬的石壁上打出孔洞,世代穴居在幽暗的地下。

这些人身材瘦小,除脑袋接近人类外,身体恰如猴子一般大小,旧日与人族交战,百战无一胜,所以只能避居在南岭腹地的深壑之中。

永夜之后,人族视力骤减,而岩穴人却因常年生活在地下,视力未受明显影响,此消彼长,岩穴人实力猛增,他们纷纷走出南岭,向南方的平原地区挺进。

“单个的岩穴人不值一晒,但成群结队在一起就很麻烦。”

“他们会制造特殊兵器,像连弩什么的。”

“他们会制造弩箭,但劲道一般。”

“他们会制造毒药,像北方的马背矮人那样,在箭上涂上毒药,中者必死。”

“他们的眼睛很亮,在黑夜里视物很清楚。”

“这是他们的可怕之处,但他们最可怕的地方,是他们会驱使箭鼠。”

“箭鼠是什么东西?”

连佩运从副将手里接过一支黑黢黢的断箭递给司空湖看,这东西长约七寸,粗细跟筷子差不多,尖端锐利,末端很钝。

司空湖掐了掐,是骨质的。

“箭鼠这种畜生背上生有七根毒刺,就是这种东西,一旦迸发,能射三丈远,两丈之内能伤人,一丈之内能穿透铁甲。他们驱使这种箭鼠潜入你的客厅、卧室,猝然发难,你根本来不及动作就着了他的道儿。更可怕的还在后面,中箭之人会感染鼠疫,不仅自己没命,还会传染身边的人,可想而知,它们有多可怕了。”

“岩穴人为何不惧鼠疫,他们应该有解药。”

“他们世居岩穴,吃一种含盐的石粉,因此不惧对鼠疫。但人若吃了这种石粉便上吐下泻,熬不了一天两天就没命了。”

“没有解药这就麻烦了,鼠疫是很难对付的。”

“所以我要亲自过来,若这些人得了鼠疫,是万万不能让他们去南海的。这不是我心狠自私。”

“我明白,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幸运的是交阳城的难民没有感染鼠疫,实际上攻破他们城池的是森林绿人,而非军报中提到的岩穴人。

“本来岩穴人要来攻城,但他们在半道被森林绿怪伏击了,我们的城池是被森林绿怪攻破的。”交阳郡太守武士奇脸色青绿,他在与森林绿人的战斗中受了重伤,只凭一口气支撑着,撑到现在没死,实在是个奇迹。

炎州地界多森林沼泽,其西南方向是绵延万里的原始森林,莽莽苍苍,无边无际。森林绿人就世世代代生活在这些大森林里,他们食用树汁熬制的膳食,在身上涂抹树汁熬制的绿色胶漆,这胶漆不仅能保护皮肤不受树枝刮伤,更有遮蔽体味,隐身,祛病的功用。令人族闻风丧胆的鼠疫,在他们眼里却不值得一晒,所以森林绿人敢伏击岩穴人。

“森林绿人……,应该帮帮他们。”

太守武士奇说完这句话便溘然长逝,他之所以痛苦地支撑到现在,就是为了把这句话说给连佩运听。

这是一句饱含智慧的话,也足以显示他的博大胸襟。

但这句话却让连佩运很为难,森林绿人与人族向来不和睦,数千年来彼此攻伐,各自死伤惨重。世代镇守炎州的熊氏,历史上有多位家长死于森林绿人之手,血海深仇,岂是一言片语能化解的?

众人都为连佩运捏了把汗,不知他将做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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