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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尘录

第100章 再立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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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尘录第100章 再立新功

张越收起黄金面具,喘着粗气对少浪剑说:“你放心好了,陛下是被司夜监接走了,此刻怕是已经出了城。”说罢又重重一叹:“咱们拼死拼活,他们却半道出来摘桃子,真是打的好算盘。”直到此时,少浪剑才知道,张越和赢顿护卫着柏焉正向前走时,忽然遇到了司夜监的人,柏焉二话不说立即跟着他们走了,临行前命令张越、赢顿驰援少浪剑。

赢顿却轻松地笑道:“陛下平安无事便好,司夜监不出手,单凭咱们三个未必能成事。”说到这,他瞅了少浪剑一眼,说道:“这是你第二次救驾了吧,前途无量啊年轻人。”少浪剑道:“只是尽了职责,何来功劳。”赢顿道:“这不一样,我们这拼死拼活叫尽责,你这叫立功。”

刚说到这,忽听有人哀声求救道:“救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们带我走。”

循声望去,见到街角的花木丛里趴着一个年轻的宦官,小腿被人打折,一条胳膊又脱了臼,趴在那哼哼唧唧起不来身。张越和赢顿显然对宦官有些成见,眉头紧蹙,袖手旁观。少浪剑为他接上胳膊,又挥剑斩了一根竹子,劈开,为他固定了伤口,又斩了一根竹杖给他。问他能不能走,宦官道:“腿断了,走不了。念在咱们一同侍奉陛下的份上,带我走吧。”宦官哀声恳求,可怜兮兮。

赢顿轻轻地碰了一下少浪剑,捏着鼻子咳嗽了一声。少浪剑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四面八方都是叛军,他们单人独骑尚难脱身,哪有精力带上这个累赘?

“带我走吧,我是宫务局尚书房的书办,我知道很多秘密,若是我落入他们的手里,那后果是不堪设想啊。”宦官察言观色,预感不妙,抛出了杀手锏。

“哦,是吗,你知道很多机密。”张越眼睛一亮,缓缓抽出剑架在了宦官的脖子上,“那没办法了,为了避免宫中机密落入叛军之手,只好委屈你了。”

宦官顿时崩溃了:“别,啊,别杀我,别杀我,我,全是胡说八道的。我就是个端茶送水的贱奴,哪里知道什么机密,我全瞎掰的,念上天有好生之德……”

宦官痛哭流涕,磕头如捣蒜。

少浪剑生出恻隐之心,他拦住了张越:“别管他了,我们走。”

“谁都别想走!”一声断喝后,近旁一座大宅忽然宅门洞开,里面冲出来数十名甲士,为首之人佩戴金章,年纪却只有三十出头。跟在他身后的甲士,一半是家将打扮,另一半却是宫卫军的装束,其中还有一个佩戴三枚银章的统军都尉。

三人再次陷入重围,少浪剑注意到那个宦官似乎认识那个年轻人,便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他是什么人,年纪轻轻就做了将军。”

“他,是林锦客的公子林中行,墙头草,千万别恼了他。”

少浪剑现在很庆幸自己阻止张越杀害这宦官,否则非但今日性命难保,还要连累一个大家族受难。

“林将军真乃忠勇之士,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拨乱反正之日,我必为你请功。”

“你是何人,敢这样跟我说话?”

“在下少浪剑,陛下新封的神堂武士。”

“你,你是神堂武士?别说笑了,神堂武士有你这么年轻的吗?”林中行身边的宫卫军都尉哈哈大笑,笑声未毕,他的脖子上便多了一口精光闪亮的长剑——天子剑。

“你,你找死吗?”

少浪剑冷笑道:“找死的是你,参与叛乱,谋害天子,是诛九族的大罪,而今天子已经到了左虎卫大营,虎卫军的战力相信你心里清楚,这场叛乱还有胜利的可能吗,此刻不放下武器,自缚谢罪,更待何时?”

少浪剑的话明着是说给宫卫军都尉听的,实则是说给林中行听的。

这一说众人都惊慌起来,天子九军,骑团是最尊贵的花瓶,宫卫军警卫禁宫,最为核心要害;监门卫负责看守内外所有门户,也很重要。但监门卫再重要也不及拱卫中京城和洛城的左右虎卫重要。驻守京城的七支禁军中,骑团只有八百人,左右宫卫军合计约三万人,左右监门卫各一万人,而驻守城外的左右虎卫各自拥兵十万。

论战力,虎卫军或不及宫卫军精锐,但胜在人多势众,真打起来,宫卫军不是对手。一旦天子到了城外,接管了左右虎卫的兵权,叛乱者被押上刑台只是早晚的事。

更何况参与叛乱的只是宫卫军和骑团的一部分,一旦天子在虎卫军的保护下回城,叛乱阵营瞬间就会瓦解,土崩瓦解之势一成,神仙也难挽回。

听了少浪剑的警告,林中行心中颤抖不已,他本镇守在林州边关,一年前得知京城将有一场大乱,他特意赶回中京城,希望能见机行事捞一笔好处。上巳节大变后,他纠集家兵,观察形势,准备押注。此前天子被围,危在旦夕,叛军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觉得投机的时候到了,便将前来充当说客的宫卫军都尉宁良福留在宅中,待若上宾。

此后叛军的捷报迭次传来,他终于动了心,披挂整齐准备加入叛乱者的行列,却不想在门口遇到了三个神堂武士。

神堂武士的特殊身份让林中行有所顾忌,这才没有一开始就发难,否则按照林氏作战的规矩,早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弩箭射过去了。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啊,若少浪剑所言属实,皇帝真的出城到了虎卫军大营,这场叛乱是绝不可能成功的。

只是这个叫少浪剑的年轻人的话究竟有几成可信?他是神堂武士,皇帝的亲卫,自然是向着皇帝的。

“林将军别听他胡言乱语,殿下已经掌控大局,马上就要改天换日了。”

“休要听他胡言乱语!”一声娇叱,大宅里有冲出一队人,不足二十,都是女兵。少浪剑眼睛一亮,为首说话之人正是林中月。她此刻柳眉倒竖,怒气冲冲。

“哥,你还在等什么,还不速速将这个叛臣拿下。”

几名女兵冲上去想杀死宁良福,却被林中行的卫士拦住了。

“小妹,这里没你的事。”

“没我的事,除非你不是我大哥!这是灭九族的重罪,你敢说这没我的事。”林中月情绪冲动,明眸中噙着泪水。她并不反对大哥从林州赶来京城押注,但不同意贸然下注,更不同意把身家性命押在叛乱者一方,为此兄妹俩大吵了一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林中行下令将她和她的女兵营缴械关押起来。

“而今陛下已经到了城外虎卫军大营,叛军倾覆在即,我林家累世功勋,岂能与叛臣贼子为伍,此刻不动手,何时动手?”

林中月一声喝令,麾下女兵便向宫卫军发动了进攻。

林中行眉头紧锁,妹妹精明干练,虑事周详,深得父亲宠爱,他自己也十分佩服,只是眼下局势如此混沌,她凭什么就说自己押错了宝?

“陛下在司夜监的接应下已经出了城,林将军不可自误。”少浪剑说话时将一枚木质令牌递给林中行,后者神色顿时大变,司夜监的令牌他如何不识?若司夜监站在了皇帝一边,这场叛乱绝无成功的可能。

镇住了林中行,少浪剑转向宁良福,厉声呵斥道:“此刻自缚请罪,或可一死以保全家族,若想免罪立功,就去将叛乱者绑缚来,那才是大功一件。”

宁良福也看到了少浪剑递给林中行的木牌,他脸色发白,只觉得天崩地裂,推演这场宫变能取胜的一个前提是司夜监保持中立,两边都不帮,但是现在前提没了,司夜监站到了对手那边,这场宫变其实已经失败了。

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他用力地舔了舔嘴唇,瞪着眼睛问那年轻宦官:“葛茂珍,我等若就此反正,天子能赦免我等吗?”葛茂珍假意思忖了一番,吸溜着嘴说道:“你们一时受人蛊惑,只要幡然悔悟,天子是不会计较的。当然若能擒拿叛贼首脑一名,不仅无罪还可以建功。何去何从,你们可自己想明白了。”

宁良福低头思忖片刻,忽把豹眼一瞪,大吼一声:“都住手!”喝止宫卫军与女兵的混战后,宁良福振臂高呼:“宰相瞿庆余阴谋叛乱,我等岂能容他,弟兄们随我勤王去。”

一声呼喝,众人纷纷向南。

葛茂珍哼哼唧唧,趔趄着来到少浪剑面前,拱手谢道:“圣骑士,您这次又立大功了,依咱家看,这回叛乱平定后,您该封爵了。”

少浪剑淡淡笑道:“你认得我是谁?”

葛茂珍笑道:“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身上的那块木牌子,还是我递送的呢。”

少浪剑仔细一想,恍然大悟,原来在天武会总会外递给他司夜监木牌交代他可以随意射杀可疑之人的内廷宦官就是眼前这个葛茂珍,那时他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竟然没记清他的面容,想想这或者也是一种缘分。

“葛侍书认为这场叛乱一定能平定?”得知葛茂珍的真实身份是宫务局尚书房侍书后,张越和赢顿两个对他的态度明显有了改观,葛茂珍似也不记仇,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叛贼所能依仗的不就是宁良福这些人吗?如今连他们都反水了,他们还有什么指望,依我看不必虎卫军进城,叛贼们就被剿灭了。”

少浪剑道:“听你这口气,此次叛乱你们是知道的?这是在玩引蛇出洞的把戏吗?”

葛茂珍惊道:“圣骑士,您可真敢胡说,天武会的那支毒箭差点伤了圣天子,谁敢拿天子的性命来引蛇出洞,不要命了吗?”

刚说到这,东面突然一阵大乱,浩浩荡荡冲杀过来一支军马,逢人便砍,见人便射杀。葛茂珍兴奋地叫道:“是虎卫军来了。哎呀,来的这么快,吓死人了。”顿时也不哼唧了,跳着脚迎过去,摆手大叫:“自己人,嗨,是自己人。嗨,……”

一支羽箭挂着尖利的哨声从葛茂珍耳畔疾驰而过,站在他身边的一名林家家将应声倒地。奉诏入城平叛的虎卫军见人就杀,根本不问是不是自己人。

“嗳哟,我的娘,这伙人疯了不成,自己人也射。”

葛茂珍惊魂未定,呼呼只喘,少浪剑道:“是不是自己人,他们又怎么知道?快走。”

“走?往哪走。”

葛茂珍此刻早已昏头转向,被张越和少浪剑架着一路退入林家大宅。林家这所宅邸是朝廷敕造,林家又是镇守边关的重将,便是骄横的虎卫军也不敢侵犯。

果然,虎卫军将宅邸团团围困后,并没有立即进攻,只派了一名队头过来砸门,门开,队头骄横地吼道:“把叛臣林中行交出来,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张越咳嗽了一声,喝道:“嚷什么嚷,嚷什么嚷,这是什么地方,有你说话的份吗?”

队头见他身穿金甲,披明黄色披风,气焰顿时矮了一截,却依然嘴硬道:“林中行参与谋反,被人揭发,我们要带他走,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林家兄妹闻声各自心惊,林中行秘密返回中京城,目的就是来押注的,押注是为了赢,为此就免不了与两边都有接触,有接触,就难免留下痕迹,而今被人揭发,却如何是好。

林中月暗暗握紧了刀把子,若虎卫军强行冲进来抓人,她只能拼死一搏了,林中行是林家世子,若他陷了进去,林家便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胡言乱语,林将军正在集合家兵准备平叛,被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射了回来。林氏累世忠贞之臣,岂会与叛军搅合在一起。”

“你是什么人?”

虎卫军队头见有人为林家出头,心里不快,不过说话之人身着金甲,像是御前禁卫,故而虚张声势地喝问了一句,心里却只打鼓。

“御前武士少浪剑,这是天子剑。”

“见天子剑如见天子,你杵在那准备造反吗?”

张越不失时机地插上一句,林家树大根深,是天子倚重的重臣,若无切实证据,单凭一份口供想搬倒他谈何容易?既然扳不倒人家,何不卖他一个大大的人情,将来自有无尽的好处。

“天,天子剑?”

虎卫军队头颤声跪了下去,他并不认识什么天子剑,只是觉得这剑华贵无比,绝非寻常兵器,而少浪剑、张越、赢顿三人又身着金甲,披明黄色的披风,尊荣富贵,绝非一般的武士可比,倒像是传说中的御座前六大神堂武士,因此吃这一喝,忙就跪了下去,对着天子剑三跪九叩起来。

拜完天子剑后,这队头浑身的锐气被消磨干净,跪在那直发抖。

少浪剑伸手将他搀扶起来,问道:“陛下可进城了?”

队头道:“这个小的不知,不过大将军进城来了。”

“哪个大将军?公野尚书不是去洪州了吗?”

公野望长期担任左虎卫大将军,久而久之,左虎卫将士口中的“大将军”便成了公野望的专称。公野望调任洪州大都督后,左虎卫大将军一职长期空缺,直到年后才让前中州大都督蒙宁素接任,故而队头一说大将军,张越的第一反应竟是公野望回来了。

“蒙大将军身体不适月前告假在家养病,大将军本是回京述职,因城中变乱,暂摄大将军之职。”

“原来是这样。”众人面面相觑,各有心思。

少浪剑现在唯剩苦笑,看来这场宫变皇帝早就有所察觉,他不动声色地布下一张大网,点上一盏油灯,专等飞蛾自己扑过来,即便不被火烧死,也绝难逃罗网。

“请带我去见镇国公。”

“是,是,是。”

队头满心欢喜,一叠连声地应道。公野望治军严谨,自己未能完成抓捕林中行的任务,回去难免要受责罚,不过有少浪剑前去说明情况那就不同了,人家是有天子剑的人,见天子剑如见天子,自己再大的能耐也不敢违背圣意啊,如此自己的这点小罪过就可以免除啦。

虎卫军门前列队时,少浪剑对林中月说道:“令兄还是早日出城回林州去。”

林中月道:“我明白,多谢。”

……

早在柏焉还被困在天武会总会时,公野望便手持天子密诏驰入中京城外左虎卫大营,蒙宁素称病不在,军中大将尽是旧部,又有天子密诏,公野望顺利地接管了兵权,待司夜监护送着柏焉出城后,公野望亲自带兵将皇帝迎入大营,并立即发兵攻城。

左右虎卫各有侧重,右虎卫军主要负责洛城防务,驻防地点距离中京城较远,得知公野望重掌兵权,天子又到了左军营中,右虎卫大将军洪森住选择按兵不动,静候天子诏令。

中京城城池高大,即便是虎卫军要想破城也绝非易事,当然若有人充当内应,情况就大不同了。宫变发生后,一直持中立态度的柏光忽然态度转变,由骑墙的投机派一跃变成了忠贞不二的帝党保皇派,他下令大开城门迎接左虎卫进城。

在左监门卫的配合下,左虎卫军长驱直入,很快控制了全城,现正直捣叛军老巢第八区天启侯府。

少浪剑也是到现在才知道这场宫变的幕后总策划竟会是天启侯胡安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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